陈姐上周去超市时,遇见了她的前夫,手里正拿着他特别钟情的那个老坛酸菜口味泡面,她把泡面紧紧握在手里,前夫的目光在她购物车里停留了片刻,她马上把泡面移到购物车最下面,仿佛那是什么需要偷偷隐藏的东西。
事实上分居已经接近两年,那段仅维持了三个小时的婚外关系,仿佛一枚微小的刺,深深刺入她内心,至今未能去除。
那天是陈姐三十五岁诞辰,丈夫老周正远行公干调查取证公司-偶尔偷腥即便未被发现,也会在心里埋下猜忌的种子?,承诺要送她稀有版的香水作为贺礼。她与挚友在酒馆消磨至午夜,离场之际偶遇了大学时期曾追求过她的同窗,饮了两杯烈酒之后,便同往邻近的旅店。
深夜三点她轻手轻脚推开家门,门口的感应灯刚亮起,她立刻捂住胸口——学长的气息还留在毛衣上。老周比她先到家,正盘腿坐在沙发上等她,见到她立刻笑着站起来:“东西已经放在你的梳妆台了。”
她凝视他眼底的红色纹路,一时竟不知该问什么为何提前归来,老周尝试拥抱她,她以正在卸妆为由避开,在浴室里热水沐浴了二十分钟,她依然感到皮肤黏腻,仿佛残留着难以洗净的愧疚。
往后时日如同在细线上行走。老周给她添饭时,她会忽然凝视他的筷子发呆,怀疑他是否察觉了什么;他晚归片刻,她就无法自控地检查他的通讯工具,连外卖的地址都要反复确认三次。有一次老周接了陌生人的电话,走到屋外小声交谈几句,她紧握着围裙的手指都印出了红痕,直到听见他说“材料后天运来”,才渐渐安心。
她刻意扮演起贤惠的妻子角色,每天早晨把老周的皮鞋擦得亮晶晶,鞋油特意挑选他偏爱的檀木香型;当老周晚上要加班,她就提前炖好银耳汤等候,保温桶外面缠上三层棉被,唯恐汤水变凉。有一次炖汤时分心,银耳熬成了糊状,她只好倒掉重新熬制,一直忙到凌晨一点才把汤端到桌上,老周说着"太烫了"的话,她突然眼圈泛红,既说不出是自责还是心慌。
周末两个人去了家具市场,老周指着一种成双的马克杯说想要那个,她连忙把视线移开,找了个理由说家里那个还好用。其实她是不敢用,因为学长那天也用了相似的杯子,杯口上还有他留下的口红痕迹。她把家里所有成对的东西都偷偷换掉了,把情侣牙刷换成了不同颜色的,双人枕套换成了单人使用的,老周问起时,她就说是想尝试不同的布置。
最难受的时刻是夜深人静时。老周进入梦乡后,她便望着房顶出神,耳边不断回响学长承诺“改日再聚”。某回老周转身搂住她,她瞬间僵住,直到听到他平稳的呼吸,才胆怯地挪开身体。她渐渐夜不能寐,每日只睡三五个时辰,眼底的乌青难以掩饰,便用最浓的遮盖霜遮掩,老周指出“你近来气色欠佳”,她就回应“应当是工作太累”。
整理冰箱时,她看到了老周放在冷冻室里的巧克力,保质期仅剩三天了。那款巧克力是她最喜欢的,去年生日的时候老周还送过她。这时她忽然记起,学长那天也给她买了同样的巧克力,她的心顿时感到一阵剧痛。她将巧克力弃置在废物箱中,又将其拾起,用塑料包裹后,藏入柜子最隐秘的角落,与离婚文书并置 —— 她未曾料到,老周早已知晓离婚文书,却始终未提及,正如她未曾提及那次出轨行为。
老周晚归的频率明显增加了,他身上偶尔会带着不熟悉的香气,有时手机也会设成静音模式,她不敢询问原因,只是每次他到家后,她都会把他的外套送去清洗,特意挑选味道最浓烈的洗衣液,希望这样能够消除那些令人不安的痕迹,有一次干洗店误将外套的纽扣弄丢了,她不得不满城寻找同一种纽扣,直到天色已晚才回到家里,而老周早已进入梦乡,床头柜上摆着一杯已经变凉了的牛奶。
她懂得了用繁忙来掩饰焦躁。她参加了烘焙课程,每天结束工作后就去学习制作糕点,蛋糕上的奶油涂抹得越来越平滑,但内心的曲折却日益加深。一次她制作巧克力蛋糕,需要在表面撒可可粉,却因手颤而撒得过多,味道变得极苦无法食用。老周品尝了一口后,表示“味道很棒”,她却突然落泪,说不出是感到难过还是得到解脱。
后来老周表示要解除婚姻关系,她并不感到意外,只是询问缘由。老周解释说彼此似乎都在伪装快乐,她表示理解。她取出柜子里的分居协议,放在一包速冻饺子下面——那是一种他特别偏爱的野菜馅料,过去每周她都会为他烹制。
签完字时,老周端来一杯热水,向她道歉。她接过来外地婚外情东莞市私家侦探公司,手指碰到他的手,忽然想起初次约会,他也是这样递水的。她略带微笑,回应道也很抱歉,但没提具体错在哪里。
陈姐目前独自居住,家中冰箱中既没有冷冻水饺,也没有巧克力。某日在超市偶遇老周,他身旁站着一个身穿米白色外套的女士,手里正拿着与陈姐相同的酸辣泡面。陈姐随即迅速转身离开,购物车底层硬邦邦的泡面硌得她手掌生疼,这种感觉如同心底某个被遗忘的秘密,至今仍隐隐带来不适。
她回到住处,将速食面投入废物箱,又从盒子里取出巧克力,包装上印着的日期早已过期,巧克力已经融化成黏稠的块状,她凝视着那块巧克力,许久,忽然记起老周曾经称赞过“你熬的银耳汤味道最棒”,随即泪水滑落,街角的照明灯已经亮起,光线洒在空无一人的起居室,唯有墙上的计时器在不停地走动,仿佛在计算那些自欺欺人的时日。